内田ルビ

【果海】也许到了冬天

*请各位dalao不要因为我的题目意识流就不看我的文（臭不要脸）
*糖或者毒，要看个人领会了（机智脸）









“海未酱下午好！……哈啾！”
坐在后院鱼塘边的海未不紧不慢地端起茶，十月寒冷的风吹过长廊。
“穗乃果，你又只披着一件外套出来。”
倒影出现在平静的水面上，白色的正装衬衫虚幻在空气里。
“嘛，我待会就去穿，待会就去穿。”
说着，膝盖旁边蹭进一只巨大的猫一般的生物。海未叹气，把毛毯掖到穗乃果身上。
“都多大了，还不会照顾自己……”




“海未酱，在做什么？”
“没干什么。”
海未的双眼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，上方的天已经变得阴沉，呼啸的风把水面吹出波纹，原木围墙旁边的秋草静静地凋谢着。
“穗乃果，今天几号了？”
低头看向膝上的人，蜷着膝盖，心不在焉地拨弄自己垂下去的长发，摸摸自己深蓝色的和服衣角边，完全没有回答的打算。
“穗乃果。”
海未无奈而温柔地伸手，把穗乃果吹乱的鬓发拢好，抚摸她的头发。
“穗乃果，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吗？”
“啊，抱歉海未酱！今天大概算是入冬了吧……那就要抓紧时间去买做年糕的材料，要买小豆当馅料，然后……”
完全是答非所问。
看着坐起来一本正经在思考的穗乃果，海未笑，揽过她的头到自己肩上。穗乃果一边沉思着一边靠过去，海未松口气，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——
能感受到一切。
穗乃果无意识的呢喃，和被风吹乱的发。
“明天去买吧，顺便给穗乃果做草莓大福如何？鱼子寿司也可以的。”
“嗯，海未酱真好~”




却好像又感受不到一切。
“穗乃果，冬天会寂寞吧。”
“……嗯？”
“在寒冷的天气里，万物都沉默了啊。”
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给大家发过练习短信了。
几片发黄的树叶落到水里，漾起一阵波纹，金鱼惊慌失措，气泡在上升到水面的前一秒破裂。在只有风声和呼吸声的寂静庭院里，可以听得一清二楚。
海未轻轻拍着穗乃果的背，无意识地哼着Snow halation的间奏部分。每过一秒，庭院的温度就冰凉一分。




这样冷的冬天，让她想起lovelive大会预选赛那次。当时天比这还冷，雪一直在飘，仿佛永无止境。
但那时奔跑着的自己并未感到寒冷，相反，一直跑在前头的那个孩子的热情像火一样燃烧着，炽热而深切。
在最后关头，桥下的穗乃果抱着绘里放声大哭。
在那个瞬间，自己也像得到了解放似的，眼泪突然随着穗乃果的哭声落下来。
有人帮自己抹掉眼泪，是小鸟，记得她也哭了，一直微笑着的浅棕色双眼里有泪光在流转。
——正想到这里，手心下某人的腰不安分地扭动起来。
“穗乃果，你冷吗？”
“唔嗯……”
又开始打瞌睡。
贸然把穗乃果放回房间里的话，万一她醒来找不到自己，晚上就别想学习了，只能乖乖陪她看漫画。
真无奈啊。
这么想着，把另一只手也抱上去。在棉质和服温暖的怀抱里，她应该睡得更舒服。




也是在那一瞬间，从小鸟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里，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正在分崩离析，在纯白的大雪里彻底暴露，一览无遗。
——穗乃果的幸福，就是我的幸福。




口袋里的老式电话嗡嗡地振动起来，金鱼对此已经习以为常，悠闲地躺在水底一动不动。
海未有点不舍地放开穗乃果，摸出电话按下接听键。
“喂，小鸟？”
【海未酱，明天有空吗？】
【希让我们去神社帮忙。】
“神社？这个……”
海未犹豫了一下，眼角的余光瞥到半梦半醒的穗乃果。
“我明天答应陪穗乃果去买东西的呀。”
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下。
【……穗，穗乃果酱？】
“怎么了吗？”




面前是水塘，身后是屏风，左右两侧是走不尽的长廊，风穿过木板，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。
怀里既温暖又空虚。
【……没事噢。】




“海未酱……刚才谁打电话？”
“小鸟，她让我们明天出去，你应该听见了吧。”
“海未酱……偶尔也可以和她们出去走走的，穗乃果的要求，以后也有时间的嘛。况且，穗乃果明天上午要看店呢。”
“穗乃果……”
“上午，上午去好吗？下午再回来陪穗乃果。”
她摸摸自己的脸，温柔地笑着。


“好吗，小海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



“刚刚……是在叫小海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再叫一次。”
“小海。”
“嗯。”
“穗乃果最喜欢小海啦。”


她抱着膝盖，歪在海未身边。
“穗乃果最喜欢海未酱……”
“那穗乃果明天再来玩噢。”
她转过脸去，用力蹭蹭海未冰凉的耳朵。
“明天下午我就过来了噢，走啦。”
咚咚咚的声音由近到远，消失在水泥的街道上。
“海未酱。”
“小海。”
海未叹气，从面前的火炉里端出沸腾的酒，喝一口。
安安静静的庭院里，鱼在游动。
怀中少了什么，显得空荡荡的。




“喂，小鸟，我明天上午过来，可以吗？”
【诶……】
【那，那穗乃果酱……】
“没事，我下午已经和她说好了。”
【啊……嗯……】
“但是穗乃果不愿意过来呢。”
【……】
“小鸟？”
【……我，我没事噢。】
【那明天，明天见……】
“嗯……”




放下手机，看一眼木板墙，秋草在风中瑟瑟发抖，完全没有精神。
但明天也许就到冬天了，要在冷到不想出门之前做好草莓大福，做她喜欢的点心，然后看她开心地吃掉。
穗乃果，记得多穿衣服，感冒了可就不好了。
海未仰头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。酒精味冲得她眼泪直流。
在被落叶和泪光交织着模糊的视线里，她温驯地笑着。


毕竟五年没见了，也许会想念。
到了冬天，这份思念也许会被雪深埋。
也许会的。
青色的石碑上，爬满枯草。






「终」